笔者曾浅谈过英语名词的数形与数念的问题。本文则想谈一谈一个与名词的数形与数念十分密切相关的问题——名词的可数性问题。

名词的可数性问题也就是名词“可数”与“不可数”的问题。这个问题，和名词的“单、复数”一样，也常使中国学生感到困惑。许多词典和语法书都似乎未为之做过系统而详尽的论述。这篇短文自然也做不到这一点，但却想试图澄清一些有关概念的问题。

我们认为，名词之所谓“可数”，应严格意谓： 可被基数词one或more than one或与它们相当的词所修饰；名词之所谓“不可数”，亦应严格意谓： 不可被基数词one或more than one或与它们相当的词所修饰。事实上，这也是一般英语词典对“可数”(countable)与“不可数”(uncountable)所下的定义。如one horse中的horse与two horses中的horses，皆属可数；water与music则不可数。

然而，名词之是否可数，不应单从词法的观点去看，还应从句法的观点去看。换言之，名词的可数性，不单单是一个词法问题，而且也是一个句法问题。试再以horse一词为例：

(1)He is on a horse.

(2)He takes pride in his horses.

上述两例中的horse与horses显然都是可数的，但请看：

(3)The horse is a useful animal.

(4)Horses are useful animals.

这两句中的horse与horses并不是“一匹马”和“许多马”的意思，所以就是不可数的了。

如果上述两个论点能成立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澄清下面几个经常遇到的问题：

1.一些著名的英语学习词典不是将名词划分为“可数名词”与“不可数名词”吗？ 这些词典不是明明将horse标为“可数”吗？ 是的，它们这样做是完全从词法角度看问题的结果。事实上，许多像horse这样的名词，既可用作可数名词，也可用作不可数名词。上述（1）、（2）、（3）、（4）诸例就是很好的证明。

2.上述例（3）中的horse不是有单数概念吗？ 例（4）中的horses不是有复数概念吗？ 怎么能说它们是不可数呢？ 这是把数念与可数性混为一谈了。是的，例（3）中的the horse确有单念，例（4）中的horses也确有复念，但它们并不意味着可数。这里的单念与复念的含义是什么呢？ 我们认为应该把the horse的单念看作表“马类”或“马这一类”，把horses的复念看作表“各种各样的马”，但皆不可数。

3.许多英语词典和语法书将冠以不定冠词a(n)的名词一律看作可数名词对不对呢？ 不完全对。这种看法是将单数概念与可数性混淆了。当然，冠以a(n)的名词往往确是可数，但这种说法只能在a(n)等于或近似于基数词one的条件下才站得住，如：

“He bought a car.”中的car，确是既表单念，又为可数，但在“She looked at him with a glare.”中的名词glare尽管有单数概念，却不能说是可数的了。再如名词living（生计）， 亦不可数，但也可与不定冠词a连用，如make a living，而它也被词典看作可数了。其实，这种冠以a（n）而不可数的名词为数并不少，如a rest,

4.有一些复形名词，如attentions（殷勤），fetters（枷锁），fidgets（烦躁），folks（家人），oats（燕麦），provinces（地方， 与首都相对），returns（盈利），remains（尸体），rigours（严厉）， 甚至measles（麻疹）等， 被许多词典或标之以“复数”，或标之以“可数”，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它们真的可数吗？ 为什么不把它们标为“不可数”呢？ 上述复形名词一般都不可数。其中有一些也有被某些词典明确标为“不可数”的，如measles与rigours等。但多数词典确是都标之以“复数”甚至“可数”。这样做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将名词的复数概念与名词的可数性混淆了。有的英语词典明确解释说，所谓“复数”就是须用复形动词之意。但这只能说明上述复形名词确有复念，并不能说明它们是可数的。所以，比较全面的看法应该是： 上述复形名词虽多有复念（measles并无复念，oats有时亦无复念），但一般都不可数。

关于名词的可数性，对学习英语的中国人来说，还有下列几点值得注意：

1.我们一般都认为被many和these这两个词所修饰的名词是可数的，其实这两个词有时亦可修饰少数不可数名词，如many goods（许多货物）与these vermin（这些害虫）等。

2.有些名词虽然可以和基数词连用，但只限于十、百、千等整数。如我们可以说twenty cattle,或five hundred cattle，或three thousand cattle, 但一般不说two cattle或three cattle，应该说two head of cattle或three head of cattle。其他类似cattle的群体名词也大都如此。

3.我们常说a thousand thanks或a thousand pities，但这里的数词a thousand只是一种强调语气的手段，并不说明它所修饰的thanks和pities是可数名词。

4.在名词的可数性上，英语与汉语并不完全一致，例如duty, sleep, jelly（果冻）在英语里可用作可数名词，可以说three duties, one of those sleeps, twenty jellies，而在汉语里它们给人的印象则往往是不可数的。反之，汉语里的“肥皂”、“烤面包”、“设备”是可数的，而在英语里soap, toast和 equipment则一般是不可数的。两种语言之间这种可数性不一致的情况还有不少，需要我们一一牢记。

最后必须申明，英语名词的可数与不可数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如名词sky一般是不可数的，但在特殊情况下则可用作可数名词，如有一位英国作家写过这样的句子：

(5)We've got to live, no matter how many skies have fallen.